冰球青少年培训“爬藤”指为申请8所美国顶尖大学

广告标语指出了国内冰球青训的一个主要目的——“攀登常春藤”,即为申请8所美国顶尖大学(有“常春藤联盟”之称)做前期准备。所谓“冰球攀爬藤”,是以冰球特长为敲门砖,登陆美国大学联盟(NCAA)体系下的美国青年联盟或加拿大青年联盟,在申请高中时将获得优势甚至上大学,甚至获得奖学金。

美国高校在招收学生时始终注重体育专业,冰球就是其中的重要项目之一。顶尖大学都有自己的冰球队。

许多中国父母选择冰球是因为它相对容易得分。只要长期接受正规训练,即使能力无法进入职业赛场,打青联也够了。

“在北美,非裔学生在很多运动项目中都有明显的先天优势,只有冰球,非裔球员很少参与。”冰球比赛解说员刘安昌分析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很多名列前茅的大学并不是冰球强校,凭这个专业拿到录取并不难,但学校足以满足攀爬常春藤的需要。”在多伦多等城市,一些中国父母甚至会投资当地的青年联赛球队,以确保自己的孩子有更多的机会出现。

相比“爬藤”,北京很多家长送孩子去学冰球,目标越来越明确——继续深造。北京是近年来冰球训练最火热的城市。 2016年至2020年,全国共举办各类青少年冰球赛事近2700场,参赛人数超过8000人,其中大部分在北京举行。

2015年,北京成为2022年冬奥会的主办城市。在此背景下,北京出台了多项青少年冰球支持政策。学校可以得到组建冰球队的补贴,青年联赛也随之壮大。最大的红利是对继续教育的帮助。仅2019年,北京市就有61所中小学校被纳入冰雪学校,其中不少以冰球为特色。尽管北京从2019年起取消了初中体育生招生,但对于重视冰球的学校来说,在市级联赛中表现好的学生可能仍会受到青睐。送孩子去练习冰球的家长们,也在努力抢占这所新名校的大门。

“不仅是初中,北京的一些小学也开始选拔冰球人才,尤其是校联赛中的一些强校非常重视学生的冰球水平。”北京某溜冰场馆长方成告诉《第一财经》一杂志,几乎所有学校都没有溜冰场。他们的校队实际上是委托专业溜冰场进行训练的俱乐部。校队成员本身也是溜冰俱乐部的成员。

与其他传统体育专业相比,冰球基础基础较弱,竞争较不激烈。这也是一个集体事件。只要球队能拿到一席之地,球员就会有荣誉。

2017年,北京只有1000多名孩子在练习冰球,而疫情前有近5000名。冰球被家长们选为体育界新的“奥林匹克数学”。

一旦冰球被视为继续教育的工具,父母就开始不计成本地进行投资。

冰球是一项要求很高的运动。初学者第一次上冰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参加比赛。也是典型的“儿童功”运动,从小培养溜冰场的感觉非常重要。根据美国冰球青训大纲,建议入职年龄在6岁以下,并详细规划了各个年龄段应掌握的技能。

曲棍球训练费用昂贵,课程费用、设备和比赛是三大主要费用。首先是大头,学费。王野是上海世纪之星滑冰俱乐部冰球教练的负责人。他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一对一培训是初学者的主流培训方式。下来,学费大概10万元左右。

第二个是装备。学习冰球的孩子往往处于快速成长发育期。除了头盔,他们身上的制服、护具、溜冰鞋每隔一两年就要更换一次,一套就要上万元。球杆也是消耗品,2000元左右的球杆每年需要更换8到10个。加上疫情前一年多次外出的费用,在中国,每年培养一名冰球少年的费用在15万元以上。

中国冰球协会的一份内部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国内97%的冰球家庭位于一线和发达省会城市,超过65%的家庭净资产超过10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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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照以往的刻板印象,冰球并不是中国父母喜欢的运动。它的规则鼓励身体猛击,球员进入青春期后容易受伤,同时对训练时间要求很高,会挤掉学习时间。但由于与升学有关,一些家长会以补课的态度对待冰球训练。

在许多“冰球家庭”中,全职妈妈或全职爸爸已经成为标准。父母的陪伴不是孩子打冰球的一种精神慰藉,而是必不可少的前提。

全职妈妈吴禾4岁开始学习冰球。吴禾这样描述训练日的生活:“除了冰上训练,还有陆上训练。教练教一个小时,下车还要练一两个,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下午2点30分接他,下午3点30分去冰场。平时练到晚上 9 点 30 分,晚餐一般是在溜冰场叫外卖,偶尔会花半个小时出去吃饭。”

小生初的节点是12岁,所以曲棍球少年的KPI已经很明确了:12岁前练好球技,在重要比赛中表现出色。

如果你想快速得到结果,你必须继续添加类。一对一的培训变得非常重要。这种特殊的市场需求也推高了国内培训费用。 “北京目前冰球教练供不应求,过去500元一课时是标准,现在有些地方涨到700元一课时。”方成说。

在冰球最发达的北美市场,这样的金钱和时间只会被那些以成为职业高尔夫球手为目标的家庭投入。大多数人接受的一般培训(家庭联赛)并不昂贵。方成9岁的侄子在加拿大安大略省打冰球。一年培训费用约2000元,初期设备由政府免费提供。

“有些家长整天都在想,怎么让教练给孩子开个小炉子,让孩子们不让俱乐部里的A队被刷掉。你的孩子练了5个小时,我这里要练6个小时。我还在练习。不出来就怪教练了。”吴禾说。

这种焦虑甚至引发了一些特殊现象,一些学生会频繁更换溜冰场。冰球训练注重连续性,一支球队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但是,有些家长会因为对教练或俱乐部不满意而不断将孩子送到表现更好的球队。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冰球青少年都将冰球作为升学的明确工具,有些家长只是将冰球作为出国的“软”准备。冰球强调团队,而冰球队通常与当地社区有着密切的联系。通过打冰球,国际学生未来可以更轻松地融入当地社会。

与大多数冰球教练一样,上海世纪之星的王野是一名在体制内培养的职业运动员。他认为,目前曲棍球青训与体制内训练的最大区别在于教练员需要掌握沟通技巧。

“一旦父母自己熟悉了这项运动,他们可能会参与到训练的细节中,比如希望他们的孩子改变姿势,比如需要更多地练习某种技术。这个时候,要尊重他们的想法,体现专业精神,保持团队内部的公平平衡非常重要。”王烨分析道:“过去打冰球就是训练、比赛、听教练的话。但现在我们必须认识到,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个体。冰球可以帮助他们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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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在一场冰球比赛中指导他的球员。 图片来源:上海世纪星滑冰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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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轮训练热之前,冰球是国内系统众多的运动项目之一,专业运动队与通识教育系统隔离开来。而由于国家队表现一般,并不特别看重,担任教练几乎是职业冰球运动员退役后的唯一选择。

上海世纪之星入口处,贴有所有教练的照片。经验丰富、成绩斐然的教练往往拥有更高的头衔,例如“金牌教练”。

“1980年代东北很多工厂都可以成立冰球队,后来经济不景气,但运动队模式还在,固有观念是孩子学冰球赚钱早在体制内。”刘安昌说。

如今,除了专业队伍,冰球训练已成为完全市场化的业务,并高度集中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

大城市不缺溜冰场,但也缺溜冰场。近十年来,室内真冰场一直是很多商场吸引游客的重要业务,但这些以休闲为主的冰场不能用于冰球练习。专业冰球场面积1800平方米。这使得专业溜冰场很难获得土地。

目前,上海只有4个冰场可以举办冰球比赛。北京是中国冰场最专业的城市,但冰场只有40多个,而且基本上都在五环外开放。这也自然限制了个人客流,消费者专为冰球或花样滑冰训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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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上海万象城的世纪之星溜冰场是上海四个可以举办专业冰球比赛的场馆之一。

一方面由于培训需求旺盛、针对性强,另一方面大城市专业资源有限,现有的专业溜冰场已经火爆。

上海世纪之星位于上海万象城。在这个大型购物中心方圆5公里范围内,有上海联合双语学校等国际学校,其学生构成了冰场冰球游客的主要来源。在上海万象城的会员体系中,最高等级的黑金卡用户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有冰球学生的家庭。在周末,他们是第一批上门的顾客。商场开门前,他们拖着停车场里的冰球器材等电梯。上海万象城在规划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这一潜在需求,将4楼最完整的主店空间预留给了溜冰场。

中国的冰球训练以专业冰场为主,不仅拥有场地,还聘请教练组、组建俱乐部、参加比赛。上海世纪之星目前有大约100名普通冰球学生,他们贡献了整个冰场收入的1/3左右。北京专业冰场的收入结构基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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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世纪之星溜冰场的学生参加冰球比赛。图片来源:上海世纪星滑冰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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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备昂贵,场地稀缺,没有出色的国家队成绩和顶级球星。从各方面来看,冰球很难成为中国普通人的爱好。但是,取决于运动以外的因素,冰球在中国仍然是最受欢迎的。发达地区已经积累了一些原始玩家。尽管与其他运动相比,这一群体的数量仍然很少,但他们的消耗量非常大,足以支持任何小众运动的发展。

从这项运动本身的发展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青少年冰球的竞技水平确实有了飞跃。目前,北京青年冰球联赛拥有近300支球队,近3600名来自各个年龄段的球员。该水平在整个亚洲地区被认为是领先的。来自东北地区具有冰球传统的球队通常可以大比分获胜。球。

但是,一项运动要想长久流行起来,还是要靠自身的吸引力和完善的配套业务体系。青年培训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理想情况下,专业溜冰场应该有更多的收入来源。北美成熟溜冰场最大的收入其实是为职业联赛等正式比赛提供比赛场地;其次,作为冰上运动或冰上表演的活动场地,也可以给溜冰场带来一定的收益。

这需要更多的中国冰球爱好者和消费者冰球运动员图片,以及稳定的职业联赛。这种模式在大流行之前已经萌芽了一段时间。 2016年至2018年,上海三林飞扬冰上运动中心曾是职业球队昆仑鸿星万科龙的主场,承办了大陆冰球联赛(KHL)比赛。 KHL 是一项全球职业赛事,竞技水平仅次于 NHL。

这两年的周末,下午在体育场练习的曲棍球少年,晚上可以在同一场地观看一场高水平的冰球比赛。

在同一时期,NHL也尝试向中国市场扩张。先后举办过两届“中国运动会”,在深圳、北京、上海举办集训,并邀请奥维奇金、麦克戴维等大牌球星来华。 1.30,000 名观众在场。

但是,大流行阻止了这些良好的发展。职业冰球运动员左天佑曾效力于美国乙级联赛(USPHL)。回国后加入职业队昆仑红星奥瑞金。并参加了中俄合办的丝路杯冰球联赛。疫情过后,战队因无法继续参加联赛而解散,左天佑现已回归体制内的职业战队。

目前,中国仅存的男子职业冰球俱乐部是昆仑万科红星万科龙,该俱乐部仍在参加KHL。本赛季,截至2022年1月,昆仑鸿星万科龙在24支KHL球队中积分排名垫底,而中国国家冰球队主力英如迪3个赛季共出场45次与团队。 ,共进2球。

连冰球训练的生意都受到了疫情的影响冰球运动员图片,尤其是招收新生变得困难重重。疫情前,上海世纪星的冰球业务是获客的最重要途径。它不能去附近的国际学校上冰球公开课,也不能定期组织队员外出打球。在这些学校中的声誉对它来说是最重要的。上诉。

悲观的预测是,冬奥会后,专项资金扶持政策将逐渐回落,政策导向引发的冰球热将迅速降温;乐观的预测是,部分人群已经养成了锻炼习惯,特别是在“双减”政策出台后,体育运动的重要性不断提升,冰球训练形成了稳定的产业。在此基础上,这项运动的其他重要方面逐渐发展起来。

当然,这种曲棍球训练热是被激发还是助长,取决于有多少曲棍球青少年及其家人真正热爱这项运动。

在易杂志采访的冰球少年中,有的进入初中后就不再打球了,有的原本只是想上学,最后却萌生了成为职业运动员的念头。曲棍球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是 14 到 16 岁。

王烨告诉第一财经,“冰球不是一项轻松的运动,坚持下来,最终表现出色的,往往是真正对这项运动感兴趣的人。”任何运动都是如此。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方成、刘安昌、吴禾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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